酒,从其诞生那天起,就因其有麻醉功效,兴奋的特性,成为人们表达欢乐、激发豪情、消遣愁怀的纽带,或借愁解闷、或放浪狂饮、或是沉酣之饮,于是我们听到了曹操的“何以解忧?唯有杜康”、听到了李白的“呼儿将出换美酒,与尔同消万古愁”、听到了李清照“常记溪亭日暮,沉醉不知归路”,还有屈原职场“众人皆醉我独醒”的千年长叹!从昨晚的酒醉中醒过来,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。酒席已散,伊人何处?北方的人和北方的酒一样浓烈、淳厚、纯香,常常让我这个南方佬,醉靠在那单纯、宽阔的友情里,忘却离家万里的乡愁、抚慰职场的酸甜苦辣,且醉且歌且行。。。。。。
记得有次出差前,同事设宴为我饯行,因我要赶晚7点多的火车至图门,按北方喝酒习惯,同事让我先举杯。掂记着晚间的旅途,我匆匆喝过二杯白酒,便坐上公司的车往火车站。窗外是红灯酒绿的都市,车内是孙露的歌《再度重相逢》,也许是酒精的作用,加上今晚又是一人独自漫长的旅途,感伤而凄婉的歌似乎专为我唱的:
你说人生如梦/我说人生如秀……./我们是如此的不同/肯定前世就已经深爱过/讲好了这一辈子/再度重相逢
何时再度重相逢?我想起多年前女儿在厦门机场接我的那一幕。当时她还刚刚学会走路,但我已经有四个多月没看到她了。去时南方阴雨绵绵,归时已即将入秋。当时空阻隔了亲情的季风,彼此内心的期待是否温暖依旧?从登机那一刻起,上次离别时女儿不肯从我怀里下来的情形一直在眼前回现,四个多月,我们再未谋面,对一个正用好奇眼光看世界的儿童来说,爸爸的样子他还会记得吗?注视窗外的变幻的云海,一路思念、一路忐忑。飞机落地后,我知道她母亲抱着她在出口处等我了。
取行李还要等些时间,我便往前走几步,茫茫人海中,我一眼便看到女儿,穿着白色的裙子,被她妈妈抱在怀里,但大大的眼睛却往里面看。当我们眼光对接时,她挣脱着从她妈妈怀里下来,又穿过警戒线向我跑过来,她没有叫着爸爸,但她一起蹒姗着朝我跑来。我没有跑过去迎接,因为我还没取行李,只好蹲下来张开双臂迎候她。机场保安刚反应过来蹲下抱她阻止她进来时,但因我女儿太小了,已经从保安手臂下越过去了。保安也许没经历这样的情景,也许被此情所感动,没有再制止,让她径直跑向我。当我女儿扑进我怀里时,她并没有叫爸爸,只是用略带羞涩的表情把温润的脸靠在我脸上。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。
选择了一份职业,就注定你要过那种生活,已记不清多少次,一人提着重重的行囊,穿行在陌生的城市或深山矿区、守候在机场或火车站,为了自己所谓的职业发展,忙碌而充实、充实而孤独地往前走。家人、朋友曾问我为何要这样累,我常常轻描淡写的说了句“习惯了这种生活”,虽然旅途中,自己也曾不知多少次把感伤与失落悄悄滴落成一个月影下的涟漪,圆圆圈圈着无限心事,但与家人背后默默倾情的支持,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?